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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幕 世界的真相

第六幕 世界的真相

1 Timbit时子

从无边黑暗到破开一线幽光,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。叶司言也不知自己用了多久才做到,他终于张开了眼睛。

视野几经模糊后渐渐清晰,首先看到的就是那盏华美的水晶吊灯,每一盏子灯都做成蜡烛的形状,充满欧洲古典浪漫的风情。

燃烧的烈焰,倒塌的大楼都不见了,一切都像是一个真实的梦。

叶司言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仰面躺着,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垫。他用双手支撑,坐了起来,晃了晃还有些阵痛的脑袋,环视四周,不由瞪大了双眼。

这是一间典雅温馨的卧室,面积大小适宜,不会使人产生空旷感。错花的木质地板,淡黄的磨砂墙纸,深色古典的矮柜,落地窗玻璃倒映着床边散发柔和橘光的精致台灯,窗外就是渺茫的都市灯火。

自己什么时候住过这么洋气的屋子?果然还是在做梦!

叶司言用力摇着头,拍了拍脸,但周围的一切仍然没有变化。

天哪!这不是梦?!这是哪里?

满腹疑问的叶司言下了床,滑落的睡袍下摆立刻吸引了他的眼球。自己身上竟然穿着一件高档的淡黄色真丝绒睡袍,左襟压右襟,再用一条同色的腰带扎起。

叶司言产生了贵公子的错觉。电视剧里这种装束的人往往住在豪华的别墅,还有美艳的女郎陪伴左右。

他不禁有些恍惚,甚至觉得自己穿越了,然而后背和肩膀上传来隐隐的疼痛却提醒着他,身体还是那副身体,在迷时中受伤的身体!

不过好在伤口已经经过包扎处理,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医药箱,旁边是一盒破伤风药剂。

叶司言心头一暖,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了,他上前打开卧室雕花木门,外面果然是别墅的走廊。

沿着绛红色实木楼梯走下,豪华的西式别墅内没有点灯,一片幽静,银色的月光镀在真皮沙发和玻璃茶几上。

叶司言绕过摆满红酒的酒架与木质吧台,这才隐隐听见说话的声音,循声找去,最后来到了别墅外的游泳池。

从落地玻璃拉门向外望去的那一刻,叶司言差点没喷出鼻血来。

苏梓涵与南宫新月坐在泳池边的月白色沙滩椅上,一身低领真丝绒睡袍,半抹酥胸若隐若现,下摆开气处露出光洁修长的美腿,倒映着淡蓝色的水光。

左边的苏梓涵束起长发,额头上缠着一圈绷带,但也不失清纯冷艳,而右边的南宫新月一头淡红色卷发,媚眼如丝,更像是欧洲的贵夫人。

她们正在喝咖啡。

“嗯~真的决定了吗?”南宫新月慵懒地问。

“是的。时子已经转醒,我们已经不需要再有所隐瞒。”苏梓涵声音清冷如雪,她用咖啡勺搅了搅杯中褐色的咖啡,一饮而尽,“不过,作为原时社的四元老之一,你永远有权投出反对的一票。”

“哎~呀~哎~呀~”南宫新月连连摆手,“什么元老不元老的,说的人家很老似的。你知道的,我会一直支持你。”

苏梓涵没有说话,她将手中把玩的咖啡勺用拇指和中指压弯,突然向斜后侧的落地拉门弹去。

“哎呦——”

叶司言捂着额头翻倒。

“你妈妈没教你偷听女士谈话是不礼貌的吗?”苏梓涵语气严肃。

叶司言狼狈地爬起,一边整了整睡袍,一边嘀咕道:“我妈只教过我拿汤勺打人是不礼貌的,不!是及其粗鲁的行为!”

“你要不要尝尝沙滩椅啊?”苏梓涵凤眼一瞪。

“哎~呀~,小白鼠醒啦!”南宫新月笑着圆场,“正好小涵有事找你,你们慢聊,我去煮咖啡啦!”

她婀娜修长的身子从沙滩椅上站起,扭动着水蛇腰向别墅走去,经过叶司言身边时露出皓齿神秘一笑:

“慢~慢~享受吧,小松鼠!”

叶司言一愣,随即涨红了脸,如果可以使用动漫里的表现手法的话,还要加上几朵冲起的白烟和几声火车的笛鸣。

他的内裤上就有几只松鼠啃榛子的图案,想来是在包扎伤口时被南宫新月看光了。叶司言心里说不上是羞是囧,他也不是那种穿童装扮嫩的人,只是妈妈总是给家里人买这么幼齿的内裤,他也没办法啊。

好在南宫新月说完就走开了,没有过多的为难他。叶司言一边想着自己算不算是被占了便宜,一边来到空出的那张沙滩椅上,大大咧咧地就要坐下,但又突然反应过来,停下动作,转头问苏梓涵:“我能坐吗?”

苏梓涵将手里的白瓷咖啡杯停在桃色的唇边:“你要是喜欢站着也没人拦你。”

叶司言当然就不客气了,屁股一沉,坐了下去,身子靠在椅背上的那一刻,纵声发出感叹:

“啊——————爽!”

苏梓涵白了一眼土里土气的叶司言,放下咖啡杯,也靠在椅背上。

抬眼就是璀璨的星空,近得就像是眼前的一块幕布,镶嵌着斑斓的钻石。他与她一起,安静地仰望。

远处就是都市憧憧的楼影,别墅就像是从那辉煌霓虹城里分割出的一小块桃源,宁静幽远,棕榈树的影子在月下摇曳。

“一眼魔女,这别墅是你的?”叶司言忍不住问道。

苏梓涵清澈的瞳仁中倒映着星空,平声说:“你不是在迷时里去过我家吗,就是那间公寓。这幢别墅是南宫的。”

“啥?!”叶司言惊坐而起,“她好——有钱!”

“南宫的母亲是葡萄牙贵族,同时也是一名出色的商人,她曾在三年前买下这块地皮,准备投资房产,但正赶上全球金融危机,于是改建了别墅,转送给南宫。”

“真是牛叉闪闪啊……”叶司言感概着再次躺下,“你……有事要……和我说?”

苏梓涵不带感情地说:“嗯,关于这次迷时里你和樱明雪……”

叶司言猛地一个激灵,心里叫苦,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啊!

他缩起身子,诚惶诚恐地说:“对不起!对不起!我不该出尔反尔!不该救樱明雪!”

苏梓涵摇摇头,轻声说:“你当时的心情我能理解。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她,即使再受伤也不愿忘记她。就像是怀珠的蚌壳,那一粒珍珠既是痛苦也是珍宝,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割舍。而我也没资格做那个剖珠人。”

她一直痴痴地望着瑰丽的星空,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。

“但是……”苏梓涵终于转过头来,纤细的眉尖挑起一抹痛色,“你不该愚蠢地用身体去挡子弹!我差一点就亲手杀了你!”

叶司言不敢与那双明眸对视,他直身坐在沙滩椅上,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:“对不起……”

苏梓涵深深看了少年一眼,继续望向星空:“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可以带你进入过去的时空?”

“好奇!太好奇了!”叶司言重重点头,“但是……你会告诉我吗?”

“世界是几维的?”苏梓涵突然一问。

叶司言眨了眨眼,心说怎么一下子跳到物理问题上了,一眼魔女不知道自己的物理分数从没及格过吗?不过他还是伸出三个手指:“三?”

“不对。是时间与空间组成的四维。”苏梓涵认真地说,“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,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围绕空间发生的,虽然拥有时间但却不能控制时间。”

“他们?!”叶司言叫道,“为什么不是‘我们’?你是外星人吗?”

“听我说完。”苏梓涵皱起眉头。

叶司言咳嗽一声,不敢出声了。

“你的记忆是什么?”苏梓涵继续问。

“是……什么?”叶司言觉得头越来越疼,“是、是人……是别墅……对了!是各种各样事物的影像、声音、气味等属性!”

叶司言一拍大腿,打心底里为自己这个精辟的解释叫好!

“也就是说三维空间?”

“可以……这么理解……吧?”

“不对。”苏梓涵淡淡地说,“记忆其实是时间。记忆、情感、历史等等都是时间线上的某一段,每一段上又有无数的点,而点又有不同的属性,共同定义了你眼中纷繁的世界。”

“你在……说人话吗?”叶司言听得一头雾水。

苏梓涵面色一沉,叶司言自知失言,立刻缩起了脖子。

苏梓涵叹口气:“算了,我就迁就一下你那悲哀的智商。打个比方吧,三维空间中的你就好比一个程序员,你的一切行为都可以看做是在向第四维时间输入程序。如果有一天,你的编译器坏了,你只能通过机器语言来编写代码,你看到的将是什么?”

“我……编译器都坏了,那电脑还能用吗?”叶司言是个计算机白痴,他其实连编译器都不知道是什么,估计和键盘鼠标差不多。

苏梓涵摇摇头,笑道:“一个人无知并不可悲,可悲的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暴露他的无知。”

“切!”叶司言扁着嘴,脸上发烧。

“你看到的是0与1的海洋。那个世界只有0与1,再无其他!你能从中找出哪一段代码是某一张图片,哪一段代码是某一个命令吗?”

叶司言木然地摇摇头。

“在计算机中每一个0或1都是1bit,同样在时间中每一个单位也就是每一个点都称作timbit,时子!”

“timbit……这词没听过啊!你发明的?”叶司言奇道。

“不,是我的一个朋友。这个词自从诞生后就是个秘密,全世界只有6个国家知道,并把它封存在绝密的资料里。”

“好厉害的样子……”

“计算机语言中只有0和1,但时间要复杂的多,它有更多的属性,也就是有许多种时子,每一个时子就像是一枚硬币,拥有正反两面,定义着某对哲学里的矛盾关系,比如真与假,生与灭……他们共同构成了所谓的历史,记忆,感情之类的人们脑中的虚像,或者说虚世界。当你进行回忆时,第四维——时维就像一个巨大的CPU,读取分析你时间线上的某一段时子,在你脑中呈现出虚世界。”

“你是时子……”叶司言试探地问。

苏梓涵仰望星空,她似乎有些答非所问:

“时维与空间是完全断隔的,就像人类不能进入时间维度一样,时子们也无法进入空间。它们只有时间的一维属性,无形无质,日复一日地记录着三维空间里的花样世界。但是有一天,有一个调皮的时子发现了突破维度屏障的方法,于是它逃到空间里,获得人类的三维实体,成为既拥有空间又能掌控时间的奇怪存在。不仅如此,许多其他的时子也纷纷通过裂缝逃到空间维度里,空间里的时子在不断增多,直到维护时维秩序的四神封印了裂缝,这场大逃亡才停止。而我,就是脱逃时子中的一个。”

苏梓涵转过头来,仿佛是要让叶司言重新认识她一般:“我是真与假的时子,象征着坦诚与欺骗,定义虚世界里的镜子,其他时子称呼我为Mirror Kamen,镜像假面。”

叶司言上下打量一翻苏梓涵,月光下的她还是那般美丽动人,但自己却有些认不出了:“你……不是人!”

“是,也不是……”苏梓涵笑道,“不过你不用害怕,我们算是同类。”

“我也是那什么……时子!”叶司言跳了起来。

“生与灭的时子,象征着新生与幻灭,可以重定义虚世界里的一切非生命体,被时子们称为Final Sanction,终极制裁!”

叶司言叉腰想了一下,惊喜地说:“你是说我很厉害?有多厉害?和大蛇丸比起来谁更厉害?”

“火影里的大蛇丸可以永生,你和他的能力不同。”苏梓涵似乎对叶司言这个动漫宅无可奈何,“在虚世界里,你可以重定义任何非生命体的形态。比如把一团火变成一把剑;还有……可以将镜子碎片重定义为一双翅膀。如果要拿计算机语言来比喻的话,生与灭的时子有些像宏定义,只要你修改了宏,那么整段程序都可能改变。”

叶司言神情激动:“一眼魔女,你知道吗?去年我妈带我去庙会,就有一个算命的白胡子老头说我不是一般人!就冲他这句话,我立马就多给了他10元钱!看来,他果然没骗我……”

“呵!”苏梓涵嘘了一声,“我建议你还是早点把钱要回来。生与灭作为时子确实很厉害,但它的运气差了点,遇到脑容量太小的你。”

“你是……在骂我吗?”

“我说得是事实啊,重定义需要你的想象力,很明显你的大脑是台老爷机,重新定义一把火剑就差点被烧掉了!”

叶司言摸了摸脑袋,沮丧地说:“我当时可是为了救你啊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苏梓涵俏脸飞红,别过头去,“多、多谢了。”

“不用谢,不用谢!”叶司言很大度地挥挥手,大大咧咧地说,“你也救过我嘛!我们这叫互相帮助!”

苏梓涵又倒了一杯咖啡,慢慢饮下,脸色终于恢复正常,她似乎不想停留在这个话题上,开口说:

“时子的能力只能在实体化的虚世界里使用。这个实体化的虚世界就是迷时。每一个人都是不能回头的程序员,一旦在时间线上写下了‘代码’就不可更改。但Lost Century——世纪迷时可以看成一段小副本,它只能由时子开启,作为迷时之心的人或物在其中重新书写时子‘代码’,成功后就可以覆盖掉时维中原来的时子,这样就可以更改记忆,消除感情。”

“那你为我开启的那次迷时应该是……”叶司言抓抓头发,尴尬地说,“失败了……”

“是的,目标不死就不会发生覆盖。”苏梓涵盯着叶司言的眼睛,“这应该是你想要的结果吧。”

叶司言低下头,脑中闪过樱明雪明丽的笑脸:

“我、我也不知道。但是,要我看着她死……不论是不是真的死,我都做不到。”

苏梓涵苦笑:“你还真是情根深种呢。”

“你少挖苦我啦。”叶司言一屁股坐在沙滩椅上,有些发蔫,“不过让你白白冒了一次险,真是对不住……但是,那个牧魂者为什么要杀你啊?你知道他是谁吗?”

苏梓涵神色凝重,沉吟道:

“他应该是为了我的时子。”

“时子?时子也可以抢走吗?”

“第四维的时间与三维的空间是可以分离的,只要在迷时中杀死作为外来者的时子就可以做到。”

叶司言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,似乎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,好像在盯着一条大肥鱼:“要那么多时子有什么用呢?又不能换钱,连瓶可乐都换不来。”

“但拥有强大能力的时子可以在迷时中为所欲为,可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……”

“有道理!我怎么没想到?”叶司言眼睛放光。

苏梓涵微微眯眼:“收起你的贼心!你要是敢做坏事,我第一个饶不了你!而且开启迷时需要消耗掉至少一个时子!”

叶司言抖了一下,颤声道:“所以……才会有人去杀人抢时子……”

苏梓涵突然眉头紧锁,脸色发白,叶司言的话似乎触痛了她心中的某块伤疤:

“时子应该算是一种特殊的人类,但目前掌握这个秘密的6个国家中,只有英国肯定了时子的人格,称其为‘FDP’即‘四维人’的英文缩写。既然是人就会有贪念。当年四维人为了时子互相残杀,甚至会有专门为举办杀戮擂台战而开启的迷时空间!时子们最初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人,只是一种遵从弱肉强食自然法则的生物,即使双手沾满血腥也不会有丝毫的罪恶感。如今看来,确实做出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!”

苏梓涵有些激动,喝了口咖啡,平复下心情:

“从时维中逃出的时子大约有五万七千多个,除去半路被四神截杀抹去的三万九千多个,成功抵达三维空间的也应有一万八千个。但经过十年的残杀,截止到2008年,就只剩下六千多个了。幸亏三大时子组织建立,形成鼎足制衡的关系,否则四维人可能早已灭绝了……”

叶司言听得心惊肉跳,突然觉得莫名其妙地成为时子不是什么好事,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自己这个匹夫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应该算是个奇迹了。

这时脑袋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,叶司言的体温仿佛瞬间降到冰点:

“一眼魔女……你、你从哪里弄来的时子,为我开启的……迷时?”

苏梓涵花容失色,几次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黯然道:

“很抱歉,我曾经也是一个满手血腥的杀人魔……”

叶司言的脑中一阵电闪雷鸣。

“我不仅可以为你开启迷时,手上还存有数量可观的时子……”苏梓涵眼圈一红,强忍泪水,“我不但犯下许多杀孽,还差点害死了最爱的人!”

说到这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,如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落下,剧烈的抽泣几乎令她窒息。

叶司言心里打翻了五味瓶,苦里有辣,还带着那么点酸,嗯!绝对只有一点点!

“你……最爱的人?是……谁啊……”

“那些时子本来是追杀我的,可是,却是他代我受过……对不起,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被罪恶感折磨,总是梦到那些被我杀死的时子……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……”苏梓涵泣不成声,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叶司言的疑问。

叶司言心中焦急,他最害怕女孩哭了,更何况现在这位竟然是暴力冷面的一眼魔女!他一直觉得如果一眼魔女能哭,那卢浮宫里的雕像也应该能掉几滴眼泪!

但眼前的事实是,她不但能哭,还能哭得比谁都厉害。

叶司言屁股着火似的原地转了几圈,来到苏梓涵身前,大声喊道:“他会原谅你的,一定会的!”

苏梓涵一颤,抬起一双晶莹的泪眼,长长的睫毛,梨花带雨。

叶司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肯定,但这些话就是那么自然地从脑海里跳出,宛如曾经的海誓山盟:

“他代你受过,是想为你争取一次机会,一次救赎的机会!你不会让他失望的,对吗?一个人犯了错,忏悔固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是珍惜。珍惜好好活着的机会,只有活着才能去改正,去弥补!把本应恕罪的时间用在悲伤自责中,不是又一次犯错吗?”叶司言的语言能力已经濒临极限,大脑就要当机,很快就开始不知所云,“你看我……每次发下考卷后数学老师让自己改错题,你是不知道啊,我错了有多少道!密密麻麻的!但你看我从来不悲伤自责,本着踏实认真的精神,一道一道地改,所以我才能在上次月考中力压郭哲凡,考了倒数第二,取得历史性的突破!”

那一刻叶司言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是太励志了,石头听了都得给个面子开两朵花,你一眼魔女能比石头还犟?

苏梓涵果然不哭了,水汪汪的眼睛,微红的鼻头,抹着泪痕的脸蛋,竟然难得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娇柔。

“我会尽全力帮助人类的!用手中时子,为他们的记忆抹去痛苦,重添美好……”她拭去眼角的泪花,“谢谢你……倒霉熊……”

“哈哈,不用……”叶司言自觉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,正自鸣得意,不经意间却看到苏梓涵的胸口。

苏梓涵身材纤细,那睡袍明显大了一圈,本就显得有些松垮,再加上刚才剧烈的抽泣,左边的开领沿着肩膀滑了下来,露出性感笔直的锁骨,圆滑光洁的肩膀,还有胸前的半片春光……

叶司言这回真做了不得了的大事,他看到不能看的东西,脑中先是嗡地一下,接着一眼魔女各种凶恶的表情纷至沓来,他连忙闭眼,慌张道:

“啊——我什么都没看到,真的,什么都没看到!”

苏梓涵本来还没发现,叶司言的话反倒提醒了她。

“呀——”

因悲伤而苍白的脸立刻变得酡红,仿佛就要渗出血来,苏梓涵拉起睡衣领口,一只手臂护在胸前,咬牙道:“去!死!”

那只如凝玉脂的脚丫在夜色中划过雪白明丽的抛物线,将叶司言踢进了泳池中。

旱鸭子叶司言手舞足蹈,拼命挣扎,尖叫声在寂静的夜里远远传开。

然而起身一看,池水才刚刚没胸,叶司言吐了口水,一脸好大的委屈:“不是我想看的,谁让你穿大号睡袍的?!”

苏梓涵起身来到泳池边,修长的身子拢着淡淡的月辉:

“如果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穿睡袍,那很可能是以下两个原因之一……”她伸出一根尖尖的手指,“要么是她喜欢他;要么……就是那个男的太怂太弱,根本不用设防。你猜是因为哪一个啊?”

“哪一个?”叶司言伸长脖子,头发下雨似地滴着水,眼中满是期待。

“我一直觉得自知之明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。”苏梓涵狡猾地笑着。

叶司言立刻变成苦瓜脸,抽了两下鼻子,把脑袋沉进水下,“咕嘟咕嘟”地冒了几个泡。

苏梓涵捂住嘴,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。

别墅二层的露台上,南宫新月抱胸安静地看着泳池边的一幕,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
2.原体1号

海因茨·李斯特双手抄在实验白服的侧兜里,大步流星地走在密封的金属甬道上,一排排无尘灯将他灰色的瞳仁照亮。他是个德国人,有着欧洲男性富有立体感的脸庞,下巴留着狂野的青色胡茬,而脑后的一束短马尾又为他平添几分巴乔式的忧伤。

走在旁边的是他的中国助手费曼,一身实验白服,夹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。

四个身穿白色无菌服的实验人员跟在后面,他们每人扶住不锈钢手术推车的一角,车上躺得不是病人,而是一块人形金属,外表光可鉴人,但只有模糊的五官,看样子更像一个装人的容器。

推车的导向轮发出“哗啦哗啦”的声音,在寂静狭长的甬道内显得格外刺耳,为这个充满高科技气息的地方蒙上一层诡秘。

甬道尽头的金属气压门越来越近,门中心黄黑色的标志渐渐清晰:

STS!

费曼取出黑卡,在门边的刷卡机一划,三盏红色的警示灯依次变绿,金属门“嚓”地一声中开。李斯特带头走了进去。

这是一个巨大空旷的圆筒状空间。棚顶极高,环形的墙壁裹着灰色的金属,无数暗红色的软体管道呈辐射状在空中展开,一头接入墙壁,另一头则汇聚在一尊悬空的金属人身上。金属人低着头,展臂并腿,好像教堂里的十字架,从那耸起的胸口和纤细的腰肢来看,应该是按照人类女性的体态制作的。

四名实验人员径自扶着推车从金属人身下穿过,来到对面的墙壁前,也不见作何操作,那墙壁自动旋转着裂开一个半圆形洞口,里面一片漆黑,实验人员推车进入后,洞口又再次闭合,不留一丝痕迹。

费曼则走向右边,那里的墙壁左右展开,露出一块巨大的内嵌式LCD屏幕,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绿色的数据,他打开文件夹,开始记录。

一切都很熟练,不需要任何指挥。

李斯特也有要做的事情。

他独自来到空间中央那根立起的金属圆台边,将手搭在台子上的透明水晶球上,空间里响起机械的女声:“Accepted。”

“解冻原体1号。”李斯特说着生涩的中文,他有一副优质的男中音嗓子。

“好久不见,海因茨。”清冷的女声响起。

李斯特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说:“送进去的是你的新身体,佑。”

女声沉默了片刻:

“是他?2号已经不需要他了吗?”

“是的。”李斯特说,“2号没有按时完成任务,作为弥补,她把这个男人的身体交给了凤凰十字。这个人的身份有利于STS工程,算是将功补过,所以我又给了2号5天的时间。”

“2号并不适合完成那个任务,她有顾虑。我曾想帮她,但没有成功。”

李斯特耸耸肩:“这是我交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,完成后我就还她自由,她应该全力以赴。”

“你这样做很残忍。”

“彼此彼此吧。”李斯特叹口气,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,“你们的王也是这么对我的,我只不过是在用人性换取自由,你知道的,我想回德国踢球。”

“如果2号不能完成任务呢?你会杀了她?”

“不需要我动手。你们的王会解决掉她,要知道,STS工程已经接近尾声,凤凰十字其实早已经不需要2号了。”

“凤凰十字也会有一天不再需要我的吧……”

“与2号不同,毕竟你是凤凰十字的正式成员,他们会手下留情的。”李斯特看了一眼手表,“时间很晚了,我先走了。今晚有欧冠1/8决赛,拜仁慕尼黑对国际米兰,我赌拜仁小胜。”

“你还是喜欢熬夜看球,要注意身体。”

“你还是那么啰嗦。”李斯特挥挥手,转向费曼,“把数据直接送给计事科。”

“好的,导师。”费曼推推黑框眼镜,恭敬地回答。

李斯特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
筒状的空间重归安静。

“能让我看一眼弟弟吗?”佑突然说。

费曼合上文件夹,低笑一声:“上个月不是刚看过吗?”

他负手踱步来到圆台前,镜片上反射着刺眼的白光:

“3号本来是应该异化的失败品,连凤凰十字都已经放弃他了,是我冒着风险把他冷冻起来的。维护费用很高的!”他扶了下额头,“唉,虽然说为了科学的发展,为了人类的进步,我愿意奉献一切。但我的力量毕竟有限,那微薄的收入在巨大的科研开销面前简直是,杯水车薪呐!”

“我已经在很努力的赚钱了。这次出去就赚到了100万美金,我会尽快打到你的账户上,希望你能全力救救他。”

“咳……”费曼轻咳一声,笑道,“好说。在STS项目组里,要论权威,除了导师,就是我费曼了。既然你不愿意麻烦导师,那我自然当仁不让。放心,我深得导师衣钵,你的弟弟会有醒来的一天的!”

“多谢……”

“我先去计事科,你尽快完成脑写入,我们在公司门口会和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费曼得意一笑,吹着口哨离开了。

壁灯亮度自动调暗,空阔的空间一片阴沉。

身形窈窕的金属人孤独地悬在半空,仿佛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罪人,那些管道就是一条条沉重的锁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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